民间鬼故事古代聊斋之女鬼报仇
桐城有个张生,出生在世家大族之家,年少风流,风度翩翩,文章才华,也堪称一流。他刚十一二岁就进入了县学学习,家族中的长辈都对他寄予了远大的希望。
张生的父亲在金匮县做县令,张生也随着他的父亲到任上去读书。
县城中有个缙绅,做过典学时,因为受贿的事,败露了。
张县令奉命带着差役去抄没缙绅的家,张生也跟着去。
缙绅家中有一处远近知名的园林,里面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十分繁盛,里面的亭台楼阁、池水廊檐布置得极为精巧,张生乘机便到园子中去游览。
正四处观望,见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郎,鬼鬼祟祟地进入假山堆成的山洞中。
张生心想那女子进去,一定是是收藏珠宝之类的东西,等抄过家之后,还能取出来支用。
张生也蹑手蹑脚向山洞走去。等他走入了洞中,从背后伸手用袖子一下捂住女郎的脸,女郎不觉一阵惊吓,赶紧从他的手里挣脱。
张生一看那女郎,真是一位绝色佳人,就趁人之危,动了坏心思,便呵呵地笑起来,说:“娘子别怕,别怕,此处正好无人……”说着话,笑嘻嘻地向女郎靠近,还不停地把手伸过去。
女子大怒起来,说:“你是什么人?我是这家的女儿,你敢来侵犯我吗?”
张生冷冷地笑着:“你是这家的女儿,难道不害怕我张公子吗?你父亲犯了罪,我知道你来这里收藏珠宝,这珠宝的得失都在我掌握之中,只要我一句话,你所藏的珠宝,立即就会被搜查出来,你不害怕我吗?”
女郎见张生趁人之危,更加恼怒,说:“我听说,罪不及妻孥,这是圣人经书上说的,纵然我的父亲有罪,又能与我有什么事?即使我来藏珠宝,我一个弱女子又能藏多少?况且身上收藏的东西,王法也不能管,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张生恼恨她出口不逊,也恼怒起来,说:“你说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吗?我偏要让你见识见识,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就大声地叫跟着他的仆役进去,把女郎抓住,并狠狠地叫仆役剥去女郎的衣裳,并把内衣也一重重解开,并从头到脚,把她的鞋子都脱下,全上下几乎没留有一块丝缕。
张生看见女郎头发黑亮,肌肤雪白,犹如白玉,身上藏有无数的金银珠宝,也都显露了出来。
张生和他的仆役看着女郎,都拍掌哈哈大笑,把那些金银珠宝都夺过去,心满意足地走了。
女郎羞惭气愤,不住地啜泣,然后就上吊死了。
过了一年,到了秋试,张生也去参加考试,各科都草草写好了稿子,准备秉烛修改誊写。
张生忽然听到窸窸窣窣地响声,见到一个女郎揭开帘子走进去,张生一看,就是那个缙绅家的女儿,不觉大吃一惊,捧着卷子,踉踉跄跄地准备逃走。
女郎摇着手,嫣然笑了一下,说:“轻薄儿,为何那般胆怯?我不是来祸害你的,走什么走?”
张生看她真的好像没有什么恶意,才不那么害怕,就叩问她来做什么。
女郎笑着道:“你怕我,难道是前面的事,你还记在心上吗?要说起前面的事,你本来就是对我好,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可惜我自己命薄,没命享受。我不幸枉死了,也是我的命,你没有什么过错。并且查看了你的冥司簿子,前程远大,感激你对我的心意,特意前来向你祝贺,今年的考试,必定会金榜有名。只是你前面的一科,卷子里面有两处遣词不是很好,要是能修改一下,那就完好无缺了。”
张生仔细想了一下,确实如女郎所说,便重新改订,女郎也帮着他斟酌,改动了几处字词,真称得上是尽善尽美了。
女郎又笑着说:“行了,接下来的第二第三场考试,你自己好自为之,只求不犯什么错误,就可以高枕无忧,等着好消息了。”接着又道:“我这就走了。”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张生心里一阵怅然,痴痴地站着,感激女郎的心意,对自己以前的行为后悔不已,怪自己太卤莽了,也未免太薄情寡义了,然而,一切都已无法挽救了。
等考试结果揭晓了,张生果然高中。
当时,张生的父亲已罢官,居住在家里,听了张生说起考场中的事,心里万分庆幸,喜好女郎不念旧恶,接着又得到了张生高中的消息,心里更加高兴。
也有很多人登门贺喜,张生的父亲更是乐不可支。
过了年,张生的父亲就催促张生打理行装,叫他北上,想儿子的富贵指日可待,自己也等着朝廷的加封。
张生去了没几天,张生的父亲白天躺在床上休息,忽然见到一个女子,披散着头发,伸长了舌头,来到他的面前,满面怒容,抬起手指着张生的父亲,怒骂道:“老贼还在梦中做梦吗?你的儿子趁人之危,对我无礼,让我死于非命。你起初没有把儿子教育好,后面又没有悔过的心意,没把它当一回事,还想着儿子高中,自己等着加封吗?在考场中,我不是不能要你儿子的命,然而就那样轻易地让他死去,那不足以伤害到你等的心,必定要让你们先高兴得意一下,让你们在感到快慰的时候,更加生出妄想。然后,才来折磨你们,这样我才甘心。实话告诉你,老贼,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查看了冥司籍薄,本应该官居高品,而且可以活到七十多岁……”
张生的父亲还没听女鬼说完,就从梦里惊醒过来,知道自己的梦不吉祥,立即派人星夜兼程地去追赶张生,想把他追回来,派去的人刚到半路,就见跟去的仆人,已带着张生的灵柩回来了。
张生果然是在卢沟桥边的旅店中,上吊而死的。
张生的父亲听到了音信,又是怨恨,又是懊丧,整天郁郁不乐,最后,没过多久,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