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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中，我还是个顽皮学生。一到寒暑假就经常去外婆家常住，那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繁华的小镇。

离着镇子不远处有一条铁轨，每天有不少客运和货运的火车经过。那年代蒸汽火车还挺普遍。每当火车经过，整个小镇都能听到蒸汽机吭哧吭哧的巨响。

有一年暑假特别热，跟当地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天天游泳，掏鸟蛋，打弹子，抓甲虫，疯玩了一个月。直到这次灵异事件发生。

那天我们一行四人已经想不出玩点啥，胖子小毛从家里捞了一把铁钉，冲着我们坏笑。大家一下就明白了：他想去铁轨那里压钉子做“宝剑”。

铁钉放在铁轨上，被疾驰的火车压扁，变成的薄铁片，拿回家打磨后可以制作成一柄小宝剑。

在铁轨附近玩的危险性家人都提过无数次，小镇又小，碰到熟人，可能会被告状。通常结果就是回家挨一顿暴揍。所以这一直是一个保留项目。

之前我们也是去过几次的，但是大家手里真的没有“宝剑”了。侥幸心理占了上峰，“孩子王”健哥一发话，一行四人直奔铁轨山。

铁轨山之所以叫铁轨山，是因为这个十来米高小山包，因为铁轨经过而分成了两半。山旁边有一条小路连通着镇子与周围村庄。而铁轨山大的那一半山包约有5层楼高，小孩子冲上山顶再下来最多也就3，4分钟时间。

铁轨一直往东方向是一条直线，目力所及的范围约有3公里。那年代的火车都不太快，而火车经过的时间间隔我们也早就熟悉：平均15-20分钟左右一趟。

前一列火车刚刚经过。我们把小铁钉依次摆在轨道上，四个人也是胆儿肥，摆完后再铁轨上有说有笑。那一天晴空，万里无云。健哥指挥我冲上山顶往东眺望火车，我在观察点看了一盏茶的时间，火车的影子都没有，便窜下山跟大家一起在铁轨中间打闹。

最多只有一分钟时间，最靠东方向的胖子小毛突然发一声喊，火车，火车来了！

时隔二十年了，我依然记得那个画面。巨大的蒸汽火车头冒着白烟，车头上的锈坏剥落的铁皮都看的清清楚楚。离最近的小毛大概只有十米的距离。

我们慌忙的跳出铁轨，火车呼啸而过。

健哥狠狠的锤了我一拳：你这个观察员是怎么看的，差点四个人全交代在这里。我其时惊魂未定，哑口无言。

我确定在山顶是没看到火车的，算上下山和铁轨打闹的时间也就2分多钟，那年代火车速度不可能就开到了脸上，何况前一趟车刚离开不足十分钟。

最主要的问题是，蒸汽火车头得多大的声响啊，别说声音了，站在铁轨上都应该能感受到震动。然而我们一行四人，没有一个感受到异样。若不是运气一向很好的胖子小毛瞬间福至心灵，我们只怕隔天就要上全省各大新闻版，成为那个年代家喻户晓的反面教材。

那些压飞的铁钉竟然一个也找不着。

家里那边到是全没露馅，无人提及。从这以后，我寒暑假再也没去过外婆家，那些曾经的小伙伴也由此断了联系。

很多年后我已经是个高中生，有一年外婆身体不好，在我家常住。我忍不住提及此事。外婆瞪大了眼睛，说你小子还干过这事！铁轨山从镇上通往村庄的那条小路附近，几乎年年都有被撞死的人和牲口。明明是3，5步就能越过的铁轨，却有人就是听不到看不到那呼啸而过的火车，成了亡魂。外婆有一个相识的同龄阿婆，50多岁在那里被火车吓过一次，之后就精神错乱，疯疯癫癫。

镇上一直传说那里很邪门，有冤魂游荡，迷了过路人的心窍。而且那个铁轨山，原本就是有很多老坟茔，当年挖山修铁轨，当地人还跟施工队动过武。

这事一直成为我一个心结。从此不敢太靠近铁路。包括这些年乘坐高铁，站台候车时，车不到，我都是离的远远的。

2

还是小学时候的经历。

年纪相近的人应该还有印象。有几年周末假日是大小休，一周大休两天，一周小休一天。印象里每次大休的那个周五我总是在一个关系很好的阿姨家里吃晚饭。晚饭后，我妈就嘱咐我跟阿姨家的妹妹一起做作业，看电视。她们俩就去不远的一个同事家打扑克。

那一天，作业做完。我们俩想买零食吃，但是又没有钱。就决定由我跑一趟去要钱。

她们那个同事家，我也去过无数次，是一个单元的4楼。我们那当年很多房子的结构都是5层楼，一个单元每层两户人家。一楼到二楼是一条直梯。二楼往上，每层都是有一个Z型转折，转折口那里摆一些藕煤之类的杂物。探头出去可以看到楼下。

我急匆匆的奔到了2楼。看到2楼东头那一户有个很老的婆婆站在门口。印象里她驼背严重，侧脸上有老年斑，头发灰白，穿一身很老式的碎花外衣，手里还拿了个衣架。当时没想太多，冲到3楼过半的时候，突然心头一动：那户人家是我一同学的弟弟家，他爸会做风筝，做弹弓。我还去过一次，家里还有一个台黑胶唱片机，但好像没有一个这个年纪的婆婆。

又想起刚才那个婆婆的动作，不像是自己要掏钥匙开门，我都上了一层半楼了也没听见她敲门。一时间疑窦大生，赶紧退回到3楼从楼梯间往2楼探头一看，人不见了！

2楼两户门口都没人，这吓的我一激灵。往上爬了半层。通过转折口的窗台往一楼楼梯看，能看到的范围以及外面的路上都没有人：那个婆婆消失了！

当时家家户户都是两层门，外一层通常是铁门，关上的时候声音特别响。如果她进了2楼东头那家，不可能听不到关门的声音。而我人就在3-4楼的楼梯间，2-4楼整个楼梯我都看过了，连外面马路上都没有人。这么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她能走到哪里去呢？

越想越害怕。我赶紧冲到四楼，死命的砸门。进门我妈还数落我说我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赶紧把当时的看到的事说明了一下。我妈属于那种不太信鬼神的，就笑我疑神疑鬼，说人家肯定是进了门我没听见，又或者是走错了楼栋，早就下楼离开了。主人家的婶婶则说，听起来像一楼东头那家的婆婆，但是脑溢血去世都大半年了。

也没辙，我妈带我买了东西之后送回阿姨家。后来我妈和这个阿姨还嘲笑了我多年，一说到类似话题就经常开玩笑说我见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