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阿雅下定了决心,双手捧着手机,晃动着拇指,触碰着屏幕键盘,编辑了一段文字,点击了发送,信息被发送了出去,周军在看到阿雅发来的信息后,肺快要气炸了。

“好样的,竟然敢威胁我,就别怪我冷血无情。”他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也下定了决心。

阿雅收了周军的回复,他答应了,接受她在信息中开出的和平分手的条件,支付给她一百万元的青春感情补偿费,并且,约定见面的时间就在今天晚上,阿雅乐得尽快的拿到一百万元,立刻回复给周军一个字:好。

周军看着阿雅迅速回复过来的一个好字,冷笑着,点了删除键,将手机内所有的与阿雅往来的信息全部删除掉。

天黑后,阿雅等在家里,她满心的欢喜,为即将到手的一百万兴奋着,在家里坐不住,来回的走动着,不时的站到窗户边向外望着楼下,终于望见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楼下,看见车门打开后钻出来的一个男人,在路灯光的照明中,身形轮廓是她熟悉的周军,还看见他手上从车内提出来的一只黑色的包裹,似乎是沉甸甸的样子,里面塞的鼓鼓的,应该就是她即将获得的一百万分手费,她高兴的原地跳了起来,跑到了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门外面的楼梯上传来了踏楼梯走上来的脚步声,断定是周军上楼来了,她打开了门,等在了门口,看见周军走楼梯上来了,手中提着一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包。

阿雅伸出手去想接过那只黑色的手提包,周军不等她伸手碰到,侧过身,提着手提包闪进了门内,坐在沙发上:“钱带来了。”他把手提包放在脚边,打开了包上的拉练,露出了里面的钱,一捆捆,百元面额的。

“别着急着数钱,先请我喝一杯红酒吧。”

“好的。”

阿雅看见了包里装着的确实是钱,产生的疑惑被抛开了,心情极好的从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倒入了高脚的玻璃酒杯中,突然,脖子上感觉到了一丝刺痛感,接着就是头晕,浑身无力,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上,手中正在拿着的红酒也掉在地上,啪,玻璃酒瓶砸了个四分五裂。

阿雅恢复了意识时,看见了浴室的天花板,她倒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她看见了浴缸中满满的一缸水,水中沉浸着一个女人,穿着和她同款式同颜色的衣服,一张闭着眼睛浸没在水面下的脸,也和她一模一样。

“我死了吗?灵魂离开了没有生气的身体。”为了证实这个想法,她伸手去摸沉浸在水中的身体,手指穿过身体,直摸到了浴缸底。

果然,她是死了。

阿雅呆坐在浴缸边,呆看着沉浸在浴缸中的自己,呆看了一会儿后,她惊觉,生前的记忆中,最后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就是周军。

“是他害死了我吗?”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出了浴室,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用墩布擦干净酒柜边的瓷砖地面,旁边的垃圾桶内盛着破碎的玻璃酒瓶,陌生的男人将瓷砖地面擦拭干净了,将垃圾桶放回原处,走进浴室,离开前再看一眼沉浸在浴缸中的阿雅,举起手机,镜头从她的头部移动到脚部,录下了一段视频,做为自己第一次杀人的纪念影象。

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股阴冷的风突然刮过他的脸,移动的脚顿住了,站定了,双手抬起来,摸着自己的脸,转向了嵌在浴室墙壁上的镜子,照见了一张硬线条勾勒成的汉子的脸,裂开嘴,对着镜子里的脸笑了,走出了浴室,并没有走向通向外面的大门,而是坐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过阿雅的手机,翻看里面还存储着的信息,阿雅与周军之间的往来信息已经全部被删除掉了。

周军的手机响铃了,骑在他背上的按摩女从他的背上滑了下来,从挂在衣钩上的衣服口袋里取出他的手机,递给了趴在床上的他,周军看屏幕上的号码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接听了。

“喂?”

“周军。”是阿雅的声音。

“你没死?!”

“你不死,我怎么能安心的死呢。”

周军从床上爬了起来,跳下床,一边与阿雅通着电话,一边匆忙的穿上衣服裤子,从钱包里抽出数张百元钞票,伸长双臂拦在门口的按摩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过他交付的按摩费,捏着钞票数着数,冲着他匆匆走出门去的背影,职业的说一句:“要常来哟。”

周军驾车赶到了阿雅家的楼下,打开车门钻出来时,抬起头看向二楼,阿雅家的窗户亮着灯光,垂在窗边的窗帘没有拉起来,视线的角度看不见屋内的人,只看得见一道人影的边缘在屋子内走过,周军摸了一下背后,一把手枪别在裤腰上,已经装上了消音器,这是为被他雇佣的杀手准备的。

阿雅没有死,就证明杀手已经倒戈了,果然,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自己亲手来完成,他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阿雅家的门敞开着,里面的灯光透了出来,他进门了,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杀手,正在举着一只高脚的玻璃酒杯,晃动着里面的红色酒液,他反手关上了门。

“阿雅在哪里?”

“在浴缸里面。”杀手说话的声音是女人的,而且,是阿雅的声音。

“你?!”周军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迅速的将右手反到了背后,从裤腰上拔出了装上了消音器的枪,对准了坐在沙发上的杀手,扣下了扳机,子弹穿过消音器,噗的一声轻响,射入了杀手的脑袋,他应声的歪倒在了沙发上,手中举着的高脚酒杯掉在地上,啪,碎的四分五裂,红色的葡萄酒液喷溅在地上一滩。

周军无所顾忌的踩过那滩红色的葡萄酒液,在地面印上一串他的鞋印,等到将阿雅亲手杀完了后,再来清理现场,伪造杀手杀了阿雅后开枪自杀的罪案现场,他走到了沙发的后面,并没有如料想的看见躲藏在沙发后面与杀手演双簧的阿雅,他的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身为男人的杀手真的是发出了阿雅的声音,想起来杀手生前最后回答他的问题:“在浴缸里面。”他举着装了消音器的枪走进了浴室,看见了浴缸中注满了一浴缸的水,水面下沉浸着阿雅,浴缸边放着一只空了的酒瓶和一只高脚的玻璃酒杯,是用作伪造她酒醉后意外的溺死在了浴缸中的道具。

一阵阴冷的风从背后刮来,刮过他的脸颊,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裂开来,笑了。

“轮到你了。”他自言自语,是阿雅的声音,他跪在了浴缸旁边,身体前倾着靠在浴缸边,面朝着浴缸内沉浸在水面下的阿雅,抬起握着枪的右手,将装了消音器的枪口贴上了自己的脑袋,扣下了扳机,噗的一声轻响,他的脑袋上开了一眼血窟窿,冒出来的血液涌动着滴落在浴缸中的水里,很快就染红了浴缸内的清水,阿雅沉浸在水面下的脸,弯起了嘴角,现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