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江水渔
我是一名旅行商人。
我的粮食和水已经所剩无几,我被船带到了一座名为渔城的地方。
刚一踏上码头,便看到了一群工人在分杀着一条大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怪鱼,这怪物光是一张嘴就有三米宽,里面长满了参差不齐的尖牙,牙齿底部黑漆漆的。再往上是只突兀圆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昏暗的天空。
一个强壮黝黑的男人举着一把锋利的尖刀,用力插进了鱼的胸部,摁住刀朝着鱼尾的方向跑去,一呲溜鱼的肚子被划开了来,那里面的内脏就顺着这条裂缝滑了出来,红的黑的,块状的长条的,都浸在血里,发出一股子腥臭。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那条奇异的大鱼我也闻所未闻。
我克制住这种血腥带来的恶心和害怕,催促着自己快点走过这个脏乱的屠宰场。
我走了好一段路,终于闻不到另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了,渔城的空气潮湿又燥热。
随后我走进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旅店,在此歇脚。
我点了杯冰啤酒,半杯入喉,清凉畅快,整个人舒服不少。
随后老板端来了一碟生鱼片,蘸了酱汁的鱼片鲜嫩爽口,美味无比,很快我就把那一碟全吃完了。
老板笑呵呵的对我说道:“这碟生鱼片的原料可是得来不易,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美妙?”
老板笑的甚至有些兴奋,因为这鱼肉确实美味无比,我对老板的话也十分赞同:“确实美味,这是我吃过最鲜嫩的鱼肉了……这是用什么鱼肉做的?”
老板答道:“这鱼别的地方可没有,这可是我们这儿的特产。虽说是特产呢……也不是每天都能有的,不过,今晚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噢,看来你们是抓了条大鱼了,那确实有口福了。”
“可不是呢。”他嘴角上扬。
“对了,我看见码头上有只很大的鱼,这鱼是哪来的?怎么能长这么大?”
“很快你就知道了。”
“很快?”
老板的表情有些异常,这种表情有种描述不出的怪异,我不想再继续与老板交谈,要了个房间便上楼睡觉。
走的时候总感觉老板盯着我,我心中有些不安,便加快了脚步。
这真是个奇怪的镇子,明天一早就离开这个地方吧,我这样想着倒在床上就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毫无征兆的,我的全身开始脱皮,奇痒难耐,我用力的挠着,却撕下了一大片血淋淋的皮肤。我惊恐的睁开了眼,幸好刚才的一切都是梦,我舒了口气。
我被这个梦惊得睡意全无,心里寻思着怎么会做这种恶心的梦。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这时后背却突然传来一阵奇痒,我当即伸手去挠,它反而来的越来越厉害,我怎么挠也不能减缓半分。这时我想到刚才的那个梦,可能是在外漂泊得太久又难得洗澡,染上了什么东西吧,我安慰着自己,心有余悸的脱掉了衣服去冲个澡。
我打开了浴头,水哗啦啦的淋向了我的身体,我通过镜子看向自己的背,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吃惊万分:只见我的背部的皮肤变成了青黑色,上面一排排的全是些细小的突起物,我不可置信的看了仔细,这些突起物相貌居然如同鱼鳞!我的皮肤上居然长出了鱼鳞!怎么可能?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难道是我得了皮肤病?
伴随着奇痒与剧痛,这些鱼鳞就像星火燎原般疯狂的侵蚀这我的每一寸皮肤,它们肆无忌惮的生长着,刹时,我的全身上下全是这些恶心的东西。
我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我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的情绪已完全被恐惧所替代,而身体还在不断的变异着。某种力量好似要撑破我的身体,一瞬间我的体型开始夸张的变大,我的脸扭曲变形,脑袋如波涛翻滚着,我被恐惧和痛苦刺激得神志不清。
门被打开了,我听见了旅店老板愉悦的笑声。
“今晚有大餐吃了。”
我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的身边围着一群人,他们手里拿着尖刀,个个表情癫狂兴奋看着我,就像野兽看见食物般,他们压根儿不是人。
他们难道要吃了我?
我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我看到了码头上的那条怪鱼,它还是那样脏乱的搁那儿,只是它已经没有上次我见到它时那样庞大。而那群魔鬼在我看见来也如猫狗般大小。
原来,他们害我变为了怪鱼。
我马上就要被杀了。我逐渐接受了我是怪物这个荒诞可怕的事实,尽管我无比害怕被开膛破肚,无法面对这种被生吞活剥而死带来的巨大的疼痛,但我知道我已经死路一条,我内心的恐惧伴随着绝望,这群变态的畜生,这里就不是活人待的地方。
他们把尖刀刺进我了胸部,然后把我的腹部也剖开,我的内脏全被他们扯了出来,
血液也从我的身体里永无止尽的往外冒,他们除去了我的尾巴,把我的躯体割成一个个的碎肉。
我的嗅觉里全是血和那群畜生的味道。
那个该死的老板走到我的眼前,他扭曲的笑着:“怎样,鱼肉可还好吃?”
那碟鱼肉?看来就是吃来了那碟鱼肉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群下地狱的畜生。我恶毒的诅咒着他们,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哈哈哈哈。”他大笑着拿起砍刀,一下又一下,像砍树般砍下我的脑袋。
我死不瞑目的瞪着他,他把我的脑袋挂在了码头屠宰场的钩子上。
那群畜生分完了食便渐渐散去,只留下一地的残渣,我的绝望空洞的盯着码头前的海水,白天慢慢地来到这腐败的地方。
一只船靠了岸,很显然他们是跟我一样的外地人。我归于虚无的神经这时被刺激了一下。我对他们大声叫道:“你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风中只有码头嘈杂的声音,我现在是个死鱼头,一个鱼头怎么可能说话。
他们路过我时都显现出惊讶或恐惧的表情,就像我刚上码头看到的那头怪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