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霎时黑沉，她扫着沈璃微微凸起的小腹。

许久，才冷笑一声：“你和这孩子，在这九重天，只能留下一个！”

说完，她没看沈璃一眼，转身离开。

沈璃抬头，背后冷汗早已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小腹，良久才缓缓爬起。

——她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沈璃从怀中拿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金簪，轻轻抚摸着。

这是行止送给她的聘礼。

她本是孤儿，若不是遇见行止，怕早死在了那乱世。

在这天界，她活得和凡间一样艰难。

可她并不委屈。

在凡间时，行止为了救她而被流民杀死。

如果行止不是仙人，此刻他们早就天人两隔。

她是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他有事的。

走出芳华居，天后早已不见人影。

沈璃忽然很想见行止，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

流云殿外。

沈璃还未走近，便见一大群仙人走出殿门。

为首的那人冷冽霜华，气势渊持，正是行止。

沈璃顿住脚步，踌躇着。

行止却已经发现了她，他眉心微皱，信步朝她走来。

他打量着沈璃，发现她还穿着昨日的襦裙，脸色却比昨日更苍白……

沈璃手攥着衣角，有些无措：“听说，你要娶明玉仙君了？”

行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淡道：“你现在不该来这儿。”

行止冷若冰霜的态度让沈璃喉间一梗，心中微颤。

可她固执的追问：“你真的喜欢她吗？”

沈璃看着行止清冷的眉眼，心情复杂至极。

她心中明白，他总有一天会娶妻。

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连再等她半年都不成。

这一刻，她即希望他说是，这样在她离去之后，便能有人陪着他。

可她又多希望他能否认，证明自己在他心底终是留有一个位置……

“回芳华居去吧，之后无事便不要再来。”

行止说完，就唤来仙侍将沈璃领走。

沈璃一步步往芳华居走，耳畔还回荡着行止冷漠到如冰锥般的话语。

明明相依为命十数载，拜过天地，许过终生。

怎么如今他的私事就与她无关了……

腹中孩子似乎感受到她悲恸心情，也开始不安。

喉间一抹咸腥忽然间翻涌，鲜血顺着唇角一滴一滴落在天宫的白玉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