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
知道什么叫泥人吗?
恩,顾名思义,泥巴做成的生物雏形的物体,就叫泥人。
星期三,学校展开“心灵手巧”主题的比赛,就是比做工,在“心灵手巧”的比赛上展览会上,我自然是发挥了我的强项,我也相信,除了我,这一项没人能发挥得更好了。
于是,我努力了一宿,终于完成了我此生觉得最棒的作品,我坐在台灯前,嘿嘿流着口水傻笑,为了半学期奖品饭卡,熬个夜算什么,值!
当我将由几十张画工精致的符纸折叠成的大型千纸鹤交给老师时,清楚地看见老师的嘴角抽动一下,随后愣愣地捏着手里的符纸千纸鹤不知所措。
“老师……老师……”我用手晃了晃她的眼睛,“老师!”
老师叹息了一口气,“毕韵同学,你的创意不错,不过,你还是去看看那边的展览再来交作品吧?”
“老师,如果我看了别人的作品,再去交作品,那不等于剽窃了吗?”
老师的嘴角又一次抽动。
于是,在老师发作之前,我认命地向展览区走去,展览区人不算多,几乎都是一对一对,又或者一群一群的,正当我感叹自己孤家寡人的时候,一眼看见黄小容站在窗口,正捂着血盆大嘴咯咯娇笑,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高瘦男生,我快步走了过去。
可是,当我走近那个男生,立刻就感觉胸闷气短,“靠……”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感叹,就退开好远,饶是我这种强力胶型般的倒霉灵媒体质,遇见那个男生那样超级招灵雷达体质,也要退避三舍。
黄小容听到我声音,立刻回头,疑惑地看着面容扭曲的我,“毕韵……”
我无奈地从兜里掏出小半截驱魂香,见黄小容带那个男生过来,我迅速点燃驱魂香,随着他的过来,抱着他腿的地缚灵‘哇’的一声散了,而趴在他肩上的幽灵也幽怨地走掉了。
男生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他已经习惯了吗?大学真是不乏奇人呐!
“毕韵,干嘛呢你?”黄小容皱着眉,“见到我就跑哦?”
我苦笑着摇头,尽量和这枚雷达保持着距离,突然,有人在展览室门口叫了那个男生一声,叫什么,我没听清,转眼见,只见那个男生应了一声后,就一路小跑离开了我的视线,不用受驱魂香干扰的幽灵们,又从新回到了那个男生阴冷的怀抱。
“唉,流年不利,作品被毙,所以过来借鉴点经验。”
黄小容笑得两个酒窝深深映出,“借鉴?是抄袭吧?”
“别说这么直白嘛。”我边说边走近一排正在展览的作品,指着一个落了难的帆船,几快破布像是经过风霜雨打,“这是谁做的?不错嘛!很逼真啊!”
“哦,工程系的一个男生做的。”
“真不愧是工程系的啊!”我如此感叹。
“这个长得又像天平,又像杆秤的是什么?”
“你说这个地恒秤啊?”黄小容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一个物理系做的,具体是男是女,不太清楚。”
“那这个呢?”我又指向一具小型恐龙骨架,那骨头真是小得可怜,不是拿鸡骨做的吧?
“哪个系的做的?诶,等等,我猜猜,是历史系的学生做的吧?”
黄小容竖起大拇指,“真聪明!”
突然,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映入我的眼中,我顿时惊呼一声,引来人民群众的目光,黄小容捂着我的嘴,比我嗓门还大地喊道:“哎呀!的姑奶奶,您喊什么呀!”
于是,我们又一次引来群众的目光。
我指着这半截血淋淋的手臂,颤声道:“这……这,这也能放上展览?哪个死人上扒的?哪个系的这缺德啊?”
黄小容幽怨地瞥了眼那半截手臂,“韵啊,你不知道吗?”
我刚要摇头,一只阴冷地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入眼的是齐佳那张阴恻恻地脸,从木偶事件起,齐佳同学就如同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而且整天阴凉凉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臂,“你们在看我妹的作品啊?”
黄小容皱起眉,疑惑地问道:“你……你妹?你妹在咱们系吗?”
“她妹就是她自己啊!”我把头转向齐佳,语重心长道:“别让你妹老做这些事情,多缺德啊,还顶着你的名字,败坏我们系的名声!”
齐佳有些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沾了手臂上的血就往嘴里送,我和黄小容顿呆若木鸡,她点了点头,抿着嘴,“不错,下回得告诉小悦,太甜了。”然后,飘一般地走了。
黄小容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到她回神,才呆呆问了句:谁是小悦啊?
我是正常人!
泥人?我看见三个泥人展览在大堂中央,赶忙跑过去,黄小容也跟了过来,我一看,那三个泥人做得那叫个栩栩如生啊,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恩,很有哲理性的作品。
我仔细看了看三个泥偶,又盯着我的处女作,终于缓缓叹了口气,将处女作放回了包里。
不过,这三个小人是谁做的?
许是看出了我的疑问,黄小容聒噪的声音带着激动撞击着我的耳膜,“这是化学系申京做的!怎么样?手工不错吧?”
神……神经?我咧着嘴,露出一个不能理解的表情,“神经……是谁?”
“是申,申京,京城的京!”黄小容纠正道,并又爆出一句话来,“就是刚才那个和我说话的男生!”
“哦……”我恍然大悟,是那个超级升级版招魂雷达啊!“原来是他啊!”
“你知道这三个泥人是谁不?”
“难道……是,是他一家?”我惊恐道,第一个平凡无奇,第二个威严傲气,第三个婀娜多姿,咋看也不像夫妻像啊。
黄小容往我脑门招呼了一巴掌,“你眼睛到底有没有焦距啊?如果是一家的话,那多出那男的,难道是第三者吗?”打完这巴掌,她还吹着自己的手,一脸心痛。
“第一个是刘备!”一个有点尖锐却又无比兴奋的声音又一次堪比黄小容的音量撞击我的耳膜。
我回头一看,立刻胸闷气短,退避三舍!
雷达同学,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神经雷达貌似还不知道我怎么了,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我含泪点燃了驱魂香,四处比画,让香味散开,趴在神经雷达身上的小鬼全都哀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消失了。
我感觉好些了,才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泥人上!指着第二个威严傲气的泥人,一脸白痴地问道:“那这个呢?”
“刘彻。”
“那第三个呢?”我的手在颤抖。
“刘嘉铃。”
“……”
我有些呆滞,神经雷达一提到泥偶立刻两眼放光,讲着三个人之间的相关典故,随着他的演讲,我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老师啊,您让我看的这些,我终于明白了,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啊!
我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一个孤独的身影,休闲运动衫松垮地合在上,看身形是一个男生,戴着的棒球帽将脸遮去一大半,只露出了尖削的下巴和微长的亚麻色头发,修长的身躯斜靠在洁白的墙壁上,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暧昧的光辉。
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是黄小容和一脸受伤的神经雷达同学。
“看什么呢?”
当我再看向角落时,角落已然空空如也,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么一个不起眼的人,仿佛那里从没有站过任何人一样。
我沉思道:“没,没什么。”
关于神经雷达同学,我想我有必要介绍一下,听说,雷达同学的学习成绩一直居高不下,名次从来没出过校前三名,如果,你认为他是一个天才,那么恭喜你,你的认为是对的。
他的确是个天才,还记得天才的别名吗?
变态,没错,他的确是变态,此人炸过的实验室高达五间之多,所以,他专门有为自己设计过一套防炸隔离服,听说效果不错。
若他先做实验,后面的同学基本都不能做了,他摆弄过的仪器会集体报废,所以,雷达同学又艰苦学习了一年的维修,终于可以先弄坏仪器,再维修,不过,他每修一次,需要一天的时间,所以,后面的同学,连同第二天的同学,也都不能再继续做实验了。
此人还搞研究,不过,研究出来的东西,基本都不能再用了。
所以,雷达同学在雨天站在校园天台向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大喊,天妒英才!
然后,险些被雷劈,楼下的保安室看见雷达同学失魂落魄地站在天台上,快速拨打了120,其实,此保安的做法无比正确,若先拨打110的话,兴许没等110来,人早就跳下去了。
所以,先拨120,再拨110,显然是正确之举。
当120来时,已经有三四个同学叠罗汉般将雷达同学压在了身下保持了半个小,当时,雷达同学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压住了,临昏厥前,还大喊了一声,天妒蓝颜!
事实证明,120来对了,那名保安做对了,望着没有跳楼摔伤的雷达同学,反而被同学们压得昏厥的雷达同学,保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以上为雷达同学的一小部分英雄事迹。
第二天,黄小容又再一次爆出了猛料,说雷达同学的泥人被偷了!
当时,我正摆弄着符纸千纸鹤呢,听到这个消息,脑门爬上三条黑线,谁会偷那种东西?
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那个棒球帽的身影,不会是他吧?那位大哥品位应该没这么独特吧?
黄小容又说,“还有一件事,姜狐学长请假了,今天我没看到他!”
我想了想,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由于社团活动,就算天降小雨都得出去参加活动,我和黄小容不是一社团的,她是话剧社的,而我是网球社的,所以,她可爽了,在剧房里唱着大秧歌,而我的出来挥洒多余得快要报废的青春。
地上很是泥泞,已经有好几个同学摔倒了,可是社长依然不为所动,大有等到我们全都摔到三级残废,躺在病床哼哼唧唧才肯罢休之势。
真乃黄世仁……的转世。
我空一个侧打,那时才感觉到了‘痛并快乐着’这一句话的深刻含义,快乐是因为我接到球了,而且这个球很完美,痛是因为我崴到脚了,而且崴得很痛。
社长看我死赖着不起来,才无奈地道,“你去找校医看看吧!”
我欢快地站了起,一瘸一拐地朝大楼走去,社长催命般的声音响在我身后,“看完快点回来……”
傻子才回来!
“哎哟……”我是真的崴到脚了,思量再三,还是去校医那看看吧。
说起来,我还第一次来校医务室呢。
正准备敲门进去,门一下子开了,一个一脸愁容,仿佛得了癌症,明天就要光荣赴死的同学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我的爹啊,这是医务室啊,还是屠宰场啊?
那个同学刚走,我就推门进去,只听见一个清朗淡淡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听到这句话,我脚又滑了一。
我哭丧着脸坐下,不知道刚才那位同学听到那句话,会不会回来和这个校医拼命?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个校医长得很帅,浑身透着斯文人的气息,一副金丝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梳理整齐的头发让我无地自容,跟他比起来,我的头发简直是个鸡窝!
“校医先生,您以前是不是开店的?”
校医一愣,随后斯文地笑笑,“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慧眼识英嘛!”
“真是慧眼,我以前是开宠物用品商店的。”
我完全呆了,校长啊,我们学生哪点对不起你了?你居然找一个以前专跟动物打交道的人来给我们人类看病?
“真是……大材小用了。”我呵呵傻笑着,我不看了,我要离开这儿。【 】
“呵呵,我姓屠,你可以叫我屠大夫。”校医露出两颗还算尖锐的牙齿,闪着亮光照耀着我,我立刻觉得一寒,屠大夫?
只见屠大夫托起我的脚腕,突然一按,只听我一声凄厉的惨叫再一次回荡在宁和的校园里,回声阵阵。
这哪是大夫?分明是屠夫!
我怒瞪着他,一边扶着我的脚腕子,“屠夫大夫,请不要把我当成生畜好吗?”
屠夫抬起头,扶了扶眼睛,“没有啊,同学,你为什么认为自己是生畜?”
哦,卖糕的!我没法跟一个屠夫沟通,于是,我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一抱拳,“谢谢您的盛情治疗,告辞!”
屠夫笑呵呵地摆摆手,示意我快点走吧。
我刚转过身去,听到屠夫在那嘀咕着,“怎么今天摔伤的学生这么多……”
幸运的是,屠夫没有说“欢迎下次再来”这句话,否则,我一定杀回去。
正当我自怜自艾,感叹自己命运多曲折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撞了过来,那个速度之快啊,我两个用很不华丽的姿势一同摔倒,我四平八稳地将那人压在了身下,如果可以,我想将人坐在身下,压到他吐血为止,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口又感到阵阵的闷沉,突然,灵光一现,我想我知道身下压的是谁了,于是,我赶紧掏出一张符纸,牢固地贴在了他的背上,“恶灵退散!”
“哎哟喂,不是恶灵,是人!”
听到身下的人呻吟的声音,我才慢悠悠地起身,几个“不小心”又将人在了身下几次,才慢慢地站起来,身下的男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向我,果然没错,果然是雷达同学。
“雷达?你干嘛撞人?”想了想,我又觉得不贴切,于是,问道:“为什么撞人,还单单撞的是我?”
谁知,雷达同学突然把住我的双肩膀,眼中闪着激动的泪水,“我的实验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说着,就跟发了羊角风一样抽着风跑了,嘴里还像精神病一样的嚷嚷着,什么东西成功了……
顿时,一个晴天霹雳,难道他让我撞傻了?带着这种想法,我灰溜溜的,仿佛畏罪潜逃一样一瘸一拐地跑了。
路过学校后面的展览室,一声尖叫划破天际,钻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难道是有女生遇见了学校色狼?抓鬼我在行,抓狼就不行了,但是,由于良心的问题,我决定去看看,毕竟我这几年的身手,不是练到狗上了,反正,到时候看人太多,就跑呗!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当我靠近展览室大门口时,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生正坐地上,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拽着她的腿,而她则是拼命的想挣脱开,却是于事无补,女生长发飘飘,身材较好,为了证明我不是嫉妒她,所以,我打算救她一条小命!
可是,靠近一,差点将我的魂给吓飞!
那个水坑里,竟然有一人形污泥死死地缠住那女生修长的双腿,而那泥泞中隐约还有几颗森森白牙,我当场愣住,只听那女生气急败坏地吼道:“毕韵,你发什么呆?捉鬼你不是最在行吗?你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你美啊?”
我定睛一瞧,这女生竟然就是齐佳,哦,应该是齐悦。
只有齐悦才跟我这么说话,齐佳那个闷葫芦是不可能的!
“我告诉你,一个齐悦倒下了,千千万万个齐悦站起来!毕韵,你这死女人,快动手啊!真要看我被这个泥不泥,人不人的家伙吃掉啊?”齐悦正兴致盎然地骂着我,我刚结完法阵,咬牙道:“你再废,我也下去,咱们同归于尽!”
这招果真有用,齐悦不再说话了,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展览室,我不明白,为什么死到临头了,她还惦念着展览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我双手捏着剑指状,红光一点,射向那泥潭中的泥人,哇一声惨叫,一颗白森森的东西飞落在地,那泥人早化成泥水了。
齐悦这才得以解脱,抽出腿来,浑身上下脏乱不堪,怪不得我刚才没认出她来,她的脸都被泥巴糊住了,鬼才认得出来。
“那死泥巴呐?”她一挣脱,就气冲冲地问道。
“被我打掉了一颗门牙,散了阴气,化了!”我指着地上那颗白牙,可是,哪还有什么门牙,不过是一个泥点而已,我怎么这么糊涂呢,它是泥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齐悦一拍脑门,道是:“坏了!”然后,就跑进了展览室,我在后面跟老妈子一样大喊,“哎,你干嘛去啊?危险啊!小姑奶奶啊,您就消停会,成吗?”说是如此说,我还是跟了进去。
展览室中泥泞不堪,那些泥巴仿佛有了意识一般,慢慢凝聚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哪是泥啊,都可以做美白亮牙广告了!
齐悦不顾危险,首当其冲,抱起自己做的那半条手臂就跑,我真是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费了这么大劲,就为了拿那种吓死人不偿命的东西!
泥人亮着森白的门牙朝她攻了过去,眼前就要咬上齐悦的脖子了,一道红光又一次打中了泥人的白色大门牙,齐悦抱着手臂,像是嫦娥奔月一样朝我奔来,我强忍着要给她一拳的冲动,一次又一次地打碎泥人的身体!
泥人似乎有些愤怒,不要命一样朝我围攻过来!
“死妖怪!把牙齿做少点,做小点,我不就打不到了吗?”为什么要针对我啊!
泥人似乎也有些惧怕我的法术了,居然很贱的使了一招老牛推车,结合成了一道泥墙朝我们扑打过来,我正不知道要打哪好呢,齐悦一把抓住我胳膊,把我带出了展览室,泥墙打在了好多作品上,呼,真彻底,全毁了!
我痛心疾首啊。
齐悦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值得我们永远学习!
她带着我向前跑,因为,我腿脚不利索,所以也只能跟着她后面跑,我感到面前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阴气正在凝聚,我赶忙叫住齐悦,打头跑了过去,跑到一个楼梯口处,我猛然拉闸停住!
齐悦一个猛子撞上我的后背,“毕韵!你干嘛停下啊?”
我愣愣地指着我面前五米处的东西,齐悦一看,脸色顿时变了,不是变得很恐惧,而是变得很狰狞,我没来得及拉住她,只齐悦狞笑着走过去,道:“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不是申京的泥人作品吗?毁了它们,我就是第一了!”
是啊,我面前的正是那三个泥人,刘备,刘彻,刘嘉铃。
只见那三个泥人像红卫兵一样排列在前方,我隐约感到不妙,喝道:“齐悦,快回来!”
“什么?”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三个泥人凝聚在一起,越变越大,吸收着地面上的水泥,呜,这不公平,凭什么水泥他都能吸收啊?
现在,我是该叫它刘备,还是刘彻?或者是刘嘉铃啊?
齐悦尖叫一嗓子,退了回来,惊恐地瞪着那张牙舞爪的妖怪!眼看,人就要晕过去了,一声文威严的断喝响起,“放肆!还不退下?谁让你攻击我的朋友的?”
我一看,是像救世主一样的雷达同学,就只差踩着七彩祥云,头戴金冠,手挥金棍了。
雷达同学怒喝着大泥人,我和齐悦目瞪口呆,眼神渐渐变成红心状,没想到,面对妖魔鬼怪,雷达同学居然能表现出超常的勇气来,我以前真是看错他了,雷达……哦,不,是申京同学,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啊!
不过,不出所料的是,那泥人终于听不得他的絮絮叨叨,发动了攻击,我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喊道:“走啊!想死吗?”申京则苍白着嘴唇,喃喃道:“不可能啊……”
这家伙,这种时候,还再想什么啊?
我们三个一屁股坐在了三楼楼梯拐角,有东西再追过来了,申京跟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样,瘪着脸,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此刻,我真想拍着肩膀告诉他,万事皆有可能。
谁知,齐悦突然冲着申京吼道:“不可能什么?一定是你,指使那种鬼东西来害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快让他们离开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干笑道:“不,不可能吧?”虽然,申京有点小变态,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厉害,能召唤出这种东西附身来吧?
谁知,他站起来反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嘛!明明以前,他们只是傀儡,会听话的……”
他这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泥人是他自己偷的!他跟我说,他的实验成功了,就是指这些?还有,申京的灵异雷达体质一定会招来那种东西,天呐,真是天要亡我啊!
亏我认为他很有男子气概,没想到,这个白痴,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是泥人的主人!才如此有威严!
我决定了,你以后还是就叫雷达吧!
最后,被齐悦骂得无还口之地的雷达同学把求救的目光扫向了我,可怜兮兮的。
“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骂人的,让我骂的一般都不是人,”我淡淡地说完这句后,立刻换了一副恶毒的嘴脸,指着雷达的鼻子骂道:“你个王八蛋!”
雷达同学呆在原地,委屈地望着我们,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
“毕韵,三楼怎么一点事也没有?”齐悦抱着自己的作品四处张望道,而雷达则委屈地跟在我们身后走。
“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但是,不太确定,”我歪了歪头,静听,“前面的教室似乎有些声音,我们过去看看。”
“不会吧,万一有事呢?”齐悦掐着我的胳膊,仿佛要掐破皮了,“你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啊?”
没理她,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是当自己是救世主呢。
就是这间教室了,我深吸一口气,里面突然从嘈杂变成了寂静,我的手有些抖,阿弥陀佛,阿门,上帝保佑,菩萨保佑啊!
我猛然踢开了教室的门,教室中传来一阵惊天动地,震人心弦,鬼哭狼嚎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我们三个也加入了嚎叫的行列,但是,过了半分钟后,我们两方人马双双闭上嘴巴,呆呆地看着对方。
教室中没有泥人妖怪,只有许多同学相拥在一起,显得有些拥挤,一看,这就是好几个班级的学生,刚才我们突然出现,吓到了他们,而他们的尖叫吓到了我们,我缓缓吁出口气,不对!这里面有股阴气,就在这些学生当中。
我走了进去,雷达很自然地把门关紧了。
齐悦抱着自己的作品很自然地坐在了讲台上,大家畏惧她浑身散发的寒气和那半条造型别致的手臂,全都退开她一米远,我和雷达则坐在了她旁边。
大家一时间,默默无言。
我凑到齐悦和雷达的耳边低声言语,告诉他们有一个泥人潜伏在学生当中,两人脸色立刻白了。
我们这一个小动作,立刻遭来了大家的注视,每个人眼神中都有恐惧和猜疑的味道,终于,有一个胆大的男生问道:“你……你们,怎……怎么进来的?”
我白了他一眼,“踢门进来的!”
那男生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进来遇见什么了吗?”
“有啊,我们跑累了,过来歇歇脚!”听到我这么赋有个性的语言,大家都松了口气,不过又屏住了呼息。
因为,雷达插了一句,“有一个泥人就我们其中,大家小心些啊!”那语气,就跟讨论‘今天下雨,大家赶紧收衣服啊’,有异曲同工之妙。
终于,有几个胆小的女生呜呜哭了起来,居然还有个猛然站起道:“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儿!”
我懒懒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这种情况,离开了,不是找死吗?
突然,我看到了墙角站着一个人,还是一身休闲运动衫,亚麻色的头发,最重要的是,他戴着一顶遮挡住容颜的棒球帽,就那样孤独地站在那里,我猜想,那棒球帽下的眼睛,一定锐利刺人。
齐悦突然拉了拉我的袖子,指着角落道:“喂,那个戴棒球帽,很可疑哦!”
那男生的嘴角微勾起,双手环胸地靠在墙上,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一样。
“尚不能定论,咱们小声点!”我淡淡道。
所有的学生都分开站着或坐着,谁也不敢靠近谁,我对齐悦和雷达坚定地说,“你们俩可千万不要害怕!”
“为什么?”雷达傻傻地问道。
“因为,我已经很害怕了!”我平静地回答。
齐悦不满地撇撇嘴角,我顿时大感不悦,批评道:“你还敢有异议?你说你啊,怎么说也当过几个月的鬼!怎么这么菜?”
她听了话有些委屈,瘪着嘴,反驳道:“现在不是在人的身体嘛!不行,这里太可怕了,我要回去了,我把我姐找来吧!让她跟你们一起探险!”说着,就闭上眼睛,准备灵魂转换,我立刻制止她这种类似于自杀的行为,哀求道:“别啊,姑奶奶,你当你姐是召唤兽啊?她一出来,我们就一个也活不成了!”
齐悦闻言,睁开眼睛,叹道:“也是啊,过马路的时候,要不是有我,她早被撞死了,路过施工楼时,要不是有我她早被砸死了。”
突然,雷达惊呼一声指着一个女生,大叫道:“我感应到了,她是泥人!”
我定睛一看,发现,那个女生正是刚才哭得最惨的一个,此时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看着雷达,我正当要说雷达是不是搞错了时,那女生忽然露出一个寒气森森的诡异笑容来,我立刻喊道:“快离开那个女生!”
旁边的人立刻鸟兽乌云散,呼啦一下子跑得比谁都快!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小小的白影从空中跃起,尖锐的爪子一下子剖开了那女生,哦,是泥人的身体,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飞溅的不是血红的液体,而是柔软的泥巴,飞溅在众人身上。
我完全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给震呆了,这只天外飞狗是从哪里来的?
此刻,那个棒球帽男生从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白狗轻巧地跃上他的肩,轻轻舔着棒球帽男生的脸颊,温柔可人,丝毫不见刚才凶狠的一幕。
达到这种人与狗合一的境界,还真是不多见,此时,我是该叫他“狗”人,还是半兽人?
大家完全愣住了,不晓得这个戴着棒球帽的男生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随随便便一冒,就是一个捉鬼高手!
又一幕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棒球帽男生摘下了棒球帽,柔顺的中长发飘逸非凡,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那双锐利,却又上挑魅人的双眸,哇,哇,哇,是姜狐!
“姜狐?”雷达皱眉道。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喊,只是,此刻的叫喊,却是女生们发出的惊艳的叫喊,没想到,又帅,又有魅力的姜狐学长,竟然是一个捉鬼高手,简直是太赋有创意性了!
只见姜狐朝我走了过来,美丽的眼睛看了我半晌,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后背上,“你脑袋里装的是粪啊?知道那女生有危险性,还跑到前面去看!”
我揉后背,“靠,狐狸大哥,你够狡猾,知道这儿有泥人,居然不收拾了,让我们做出头鸟?”
姜狐眼波流转,魅眼勾人,“我不是在关键时刻救了你一命吗?”
我竖起大拇指,“无毒不丈夫!”真他X的毒!
内奸已除,大家却还是警惕周围的人,尽管我和姜狐一再保证,一再强调,这里已经没有泥人隐藏了,可是,他们的戒心已经升起了,看着他们这样,让我感到一阵发寒。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姜狐,毕竟人家修为比我好。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得出去解决问题,但是,这些学生这里,我又不放心,所以,我打算弄个结界,等到事情解决了在说。”姜狐看向我,我表示深刻的赞同。
“但是,在我弄结界的同时,不能受到打扰,所以,一会儿不管有什么动静,你就自己解决吧!”姜狐无所谓地说道,随手就开始画符咒。
我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确定地问,“大哥,你确定,你不是故意偷懒,想休息一下?”
“……”
我叹了口气,转过窗子,发现窗子外的气流正在发生波动,显然,所有的同学都感觉到了,这种波动是很强烈的。
姜狐一顿,额角滴下一滴冷汗来,我焦急地看向窗外,突然,窗户外面出现一个穿着绣花衣裳的中年妇女,正拍打着窗户,焦急地叫着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啥?变个中年妇女来勾引我们出去?拿我们当傻子糊弄呢啊?
不过,它们也聪明,知道变帅哥来色诱我们是没用的,因为,这里已经有一个姜狐这么美的男子了,至于美女嘛,有我在,它们让什么美女来都得被我的美貌所震慑,灰溜溜地离开!
这些泥巴还真不傻啊!
正当我嗤笑着呢,一个学生发疯了一般朝窗口跑去,眼前就要打开窗户了,几个同学手疾眼快地拉住他,他撕心裂肺地大吼,“那是我妈!让我出去,它抓了妈妈啊!你们给我放开!”
我顿时愣住了,妈妈?
姜狐仍旧低头画着符咒,动作说不出的迟缓,我知道,他是到了瓶颈了,所以动作有些慢。
按这速度,这得啥时候能完事啊?
我看向那个还在挣扎的男生,雷达同学似有感触,首当其冲地扑了上去,一个泰山压顶,震住了那名男生,然后,所有人争先效仿,以叠罗汉的方式将人压在了身下,一层一层,直到五重天。
那个男生还在哭叫妈妈,我一看,那个妇女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化为两半,而那个男生则似狼一般,低吼了一声,叫得悲惨无比。
许多学生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纷纷低下了头。
我仔细观看着妇女那具被泥巴甩来甩去的尸体,不对!那个妇女根本没有人的生气,是泥人所幻化的!真他X的聪明啊!这妖怪都商业智能化了。
由于‘母’之痛,男生的小宇宙爆发了,一下子挣脱牵制,朝窗户口飞奔而去,而我手疾眼快地一个定身符贴上了他的脑门,哀戚道:“大哥,你若现在出去了,我们就都玩完了!”
男生在怒吼,随即变成哽咽,“那是我妈妈……你知道吗?你松开我,快点!否则,我杀了你啊!”
我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闭嘴!那不是你妈妈!它怎么可能这么准确抓到你妈妈啊?看清楚,那是泥人幻化出你们内心所想的东西,为的就是引你们出去!白痴啊你!”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那个被我打蒙了男生脸上呈现出错愕的表情,我一把撕下他脑门上的定身符,说道:“要是你现在还想出去的话,就出去吧,我绝对不拦你!”
男生愣了好半晌,抹了把鼻涕眼泪,就抓住我的双肩,“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惨叫一声,大哥,眼泪我不在乎,可是,你把鼻涕抹到我身上了!
好不容易摆脱那个男生纠缠,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从底下传来,我一看,是被埋在几名学生身下雷达同学,他正伸个脖子,气若游丝地叫我的名字,“毕韵,毕韵,救救我啊……”
我和齐悦赶紧扒拉开压在他身上的学生,叫道:“雷达,雷达,没事吧?”
就在此时,外面的气流又是一阵波动,外面出现了十几个人,排列在窗户口,拍打着窗户,神态焦急,我知道,这些泥人又开始玩弄我们了!
“妈妈?”
“天啊,哥?”
“是我爸爸!”
“奶奶?诶?我奶奶不是上个月就死了吗?”
已经有好多同学靠近窗户,想打开窗户了,这帮蠢蛋,虽说都知道是假的,可是仍旧忍不住担心,这大概就是人性吧!
我来不及阻止这么多人,突然感到大事不妙!
只听,姜狐一声激动的叫喊,“完了!”
阵法结成,姜狐却没有了多少体力,阵法只能勉强散发出微弱的光,来影响着窗外的泥人,窗外的泥人脸部微微扭曲着,撕心裂肺地嚎叫,可就是不退下去!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疾!”我以指点住姜狐的手,法阵光芒大射,一时间,空气中的污垢全部清除,每个人都感到了舒心,而我与姜狐却是犹如撕裂般的疼痛,扭曲着我们年轻的脸!
刹那间,所有的拍打着玻璃窗户的“人类”全部化为烂泥,瘫软地从窗户上滑了下去,同学们再一次震惊,隐隐听见姜狐在念着什么,不过那并不是我们道家心法,而是一种我从来未听过的咒语,不多时,我与姜狐的额角慢慢流下如雨的汗珠。
同学们将我们围成了一个圆圈,惊奇地看着我们结出的法阵,眼中闪烁着任的光芒,也是,除了我们,现在,他们还能靠谁?
想到这儿,我骄傲地扬起了脸,虚荣心开始发酵中……
法阵光芒越来越弱,直到消失,我与姜狐才松开手,记忆中,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么大幅度的灵力杀敌,其实,如果不是要保护着些闲人……想到这儿,我恶狠狠地瞪向那帮同学,如果不是要保护这帮闲人,我是不会耗费这么大的!
呜,不知道这件事完了,有没有人给我劳务费啊?
姜狐抹了把汗,目光阴冷地瞪向雷达同学,“你把符咒施在哪了?”
雷达同学一愣,“什么符咒?我不知道!”
姜狐的小宇宙突然爆发了,一个闪身冲了过去,好快的速度,我都没看清,只见他单手拎起雷达的领子,恶狠狠道:“少装蒜!到了现在,你还想维护那个恶魔?”
此言一出,谁与争锋?
同学一听,再加以讨论才明白来整件事情的始末,纷纷大声职责起雷达的不是来,雷达同学顿时不知所措,要知道,天才在某些方面是有些欠缺的,例如:口语交际。
雷达同学憋红了脸,辩解道:“我没有!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么说?”这句话说得,我是真想揍人啊!同学们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看着雷达的眼神狰狞,似乎在看待宰的猪羊……
“等等!姜狐,别摆出那副自大的样子来!”雷达恨声说道,“有资格管我? play boy!”
play boy?我脑子中瞬间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玩男人?
姜狐是同性恋?
我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姜狐,真乃人不可冒相啊,别说,姜狐还真有当小受的潜质,恩,恩,真是不错。
许是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姜狐的脸色微有嫣红,更加有小受的气质了,也充分说明他承认了!唉,如果黄小容知道了,该得多伤心呐!
我拍了拍姜狐的肩膀,表示我不会歧视他的恋情,我说,“恋爱是不分性别和年龄的!姜狐,你要记得我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你哦!”
姜狐歪着脑袋看我,一脸的不解,“你支持我什么?”
“同性恋啊!我严重支持你,恩,从今天起,我要加入同人女的行列!绝对支持你!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的!”我一脸郑重地宣布道。
同学们齐声惊呼,“同性恋?姜狐学长?”
我光荣地点点头,无视姜狐越来越差的脸色。
女生们顿时掩面痛哭,纷纷表示既然他喜欢男人,就会支持他,不会拖他后腿的,而有些男生面露鄙夷之色,心里却欢喜得很,终于没人跟他们抢女友了,还有一些男生上下打量着姜狐全身,眼冒绿光,嘴角擒着淫笑,仿佛隔着衣服透过眼神就能把姜狐全扒了。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了两个字,“毕、韵!”
“毕韵,play boy是花花公子的意思。”齐悦冰冷幽幽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你还多读点书吧。”
齐悦话音一落,换成了女生欢喜,男生惋惜的局势。
我不确定地问道:“齐佳?”
齐悦,哦,应该是齐佳点了点头,一脸木然地说道:“小悦被吓到休克,已经回去休息了,我来接班。”
爹啊,天要亡我啊!
姜狐眼珠一转,俊美的脸上露出喜色,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毕韵,跟我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回过头冲着雷达叫道:“你,也跟过来!”
雷达同学呆滞了片刻,才应声P颠P颠地跟了出去。
临走前,姜狐特别嘱咐过,不论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不要出这个屋子,因为这个屋子已经结成了法阵,只要不出去,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被姜狐像是拖死狗一样拽着跑,大哥,我的脚受伤了啊!你这个play boy可不可以有点怜香惜玉的样子啊?
突然,一只胳膊将我的左肩架起,我歪头一看,是齐佳!
大姐,你怎么来了?
齐佳一手架着我,一手抱着半条胳膊,一脸木然,样子诡异。
就这样,我的右手被拖着,左肩被架着,一路小跑地拖拽到了天台。
泥巴看见了我们顿时有了可攻击的目标,低吼着化成了一个特大号泥人,死死地扒着教学大楼,露出森森发白的门牙,与我们平视。
姜狐嘿嘿一笑,拉过发呆的雷达,往前一推,喊道:“看你的了!”
雷达同学呆归呆,却没忘了自己此刻是身处险境,惊吓之余,他选择了丽丽的晕倒!
齐佳半晌才回过神来,不停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申京怎么晕倒了?那个泥巴怎么会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齐佳的问话犹如一只秋后的苍蝇一般,绕梁三日,仍旧不绝。
我的脚抽搐不停,吼道:“死狐狸,雷达被吓休克了,这回该怎么办啊?”
姜狐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我压根没想让他解决这件事,谁让他傻,硬着头皮站在前面?”
我立刻换了一副有色眼镜看我面前这个美得令人抓狂的男人,果真是阴险毒辣的主!居然为了那么一句花花公子,就公报私仇于雷达,可怜的雷达到晕倒都不知道怎么就做了炮灰。
“废话不多说了,毕韵,你有没有试神?”姜狐急切地问道。
我想起怀里的符咒千纸鹤,这个不是刚刚好,姜狐见我捂着衣服,立刻扒开我的衣服,从我手抢过千纸鹤来,他眼睛一亮,叫道:“就是这个!毕韵,你真是个奇才!”
我一听,完全不解姜狐话的意思,问道:“那我妈是奇才,还是我是奇才?”
姜狐手中泛着银光,一边施咒,一边说道,“当然是你妈。”
“为什么?”
“你妈生出了你这个奇才。”话音刚落,姜狐手中的千纸鹤,化为巨鸟,不确切的说是火凤凰,直朝巨型泥人刺了过去,掀起了一股新热潮。
只见人张大血盆大口准备将火鸟吞噬,姜狐单手做剑指状,向前一点,喝道:“去!”
那只火鸟直冲进泥人的嘴巴里,刺穿泥人嘴里那张写着复活咒的符咒纸,顿时,教学大楼震了震,泥人嘶吼着慢慢软化掉,而没来得及飞出泥巴嘴里的火鸟就这样,被湿泥盖住,一点火星也冒不出来了。
姜狐大笑三声,不要脸地说道,“跟我斗!”
我握紧拳头,低着头不说话,心里翻江倒海,姜狐拍拍我的肩膀,喜道:“怎么样?”
“我的处女作……”我咬牙切齿地从吐出这几个字来。
姜狐一愣,俊美的脸上写满了白痴的不解。
“你毁了我的处女作,就等于毁了我的处女生涯,你要负责啊!”我委屈地吼道。
姜狐一听,顿时吓的花容失色。
本来就很白的小白脸,更加无血色了,见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简直的罪恶至极,有一种好像是我毁了他的处男生涯一样的负罪感!
差点就向姜狐道歉,并且再请人家一顿饭,我很不客气地将自己贬低了。
我回头找齐佳与雷达,发现两人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口吐白沫,吓得昏厥;另一个目光呆滞,嘴里不住地念叨,毕韵,这是怎么回事啊?毕韵,这是怎么回事啊?毕韵,这是怎么回事啊……
无奈之下,我与姜狐一人一个,连拖带拽地将两个‘神’人拖下了天台。
泥人事件解决后,我与姜狐由于灵力消耗过大,所以直接回了家里,倒头就睡,而齐佳与雷达同学则是被抬回了家里。
后来听人说,由于我们没有一个回去告诉一声事情解决了,所以那一班学生在教室里整整窝到了天黑,愣是没人敢出门,如果不是下班回家的校医屠夫经过教室,恐怕这帮学生就预备在教室里窝上一宿。
自那一战,我与姜狐声名鹊起,全系不认识我的都没几个,姜狐更是被推崇为新一带灵异偶像,接受校报的采访以及演讲。
当时,我看了报纸,不屑的一声冷哼。
不过,有一段话彻底吸引了我,校报的记者居然问姜狐:请问姜狐学长,您是不是喜欢男人?
当时,姜狐的脸色就犹如掉进了粪坑一样臭,由白到黄,由黄到青,由青到紫,并且在记者身下施下厄运咒,导致,该名记者自从采访完姜狐以后,回到家时,踩到三次香蕉皮,被自行车刮倒六次,书包带双肩带子断裂,记录用的圆珠笔全部没油,笔记本掉进水坑里,没有一家用品商店营业。
自此后,该名记者辞职校报职务。
还有一点值得说的是,校园创办的“心灵手巧”比赛的事,由于多数作品被毁,所以,齐悦的半条胳膊荣幸的成为冠军之作,当齐悦大姐满面红光地站在领奖台上从满脸不情愿的校领导手里一把抢过奖品饭票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台下别系的的议论声。
“愧是医学系的啊……”
“哈哈……手臂……”
直到领奖结束,我的头一直没抬起来过,尽量挡住自己的脸,不让别人认出我的医学系的,齐悦呵呵大笑着接受众人的注目礼,没有丝毫的不适。
正当我准备悄悄从后台溜走时,齐悦突然大叫一声,“毕韵!我请你吃饭!”
姑奶奶,我的头都抬不起来了,您可以小声点吗?
所有学生焦距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什么叫如芒刺在背,我总算理解了!
“毕韵,毕韵,我知道最近有家馆子不错,有新菜,我请你吃炒泥螺,叫化鸡!”雷达同学如同催命一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听了这两样菜后,很不客气地将隔夜饭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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