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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承靠在沙发上,一手覆在昏昏沉沉的头上,一手拿着刚打开的酒瓶。
“叩叩叩——”
秘书唐辉小心地敲了门后,探身进来:“陆总,您都好几天没有去公司了。”
“出去。”陆南承丢出两个字。
唐辉小声叹了口气转身关上门。
陆南承放下了酒瓶,倾身拿过桌上的烟。
点点火光像是黑暗中的一朵橙色的花,陆南承突然顿住。
几秒后,他甩开手上的烟和打火机,重新靠在沙发背上,眼中翻滚着杂乱的情绪。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是苏倩林打来的,直接挂断。
正要将其丢至一旁,忽然铃声再度响起。
这次不是苏倩林,而是岳母方月杏。
陆南承连忙接过,稳着语调:“喂,妈。”
“明天有空吗?”方月杏的声音有些嘶哑。
不知为何,莫名的不安涌上了陆南承的心头,他“噌”地站起身:“有空,妈您有什么事?”
电话里,方月杏一字字道:“明天,来参加岁岁的葬礼吧。”
第十一章 零
陆南承瞳孔骤然一缩:“您说什么?”
方月杏沉默了一会儿,说:“城南墓园,上午十点。”
电话被挂断,整个书房又恢复死寂。
“哐”的一声,手机摔岁在地板上。
陆南承愣怔地站着,方月杏简短的话就好像把他的意识也带走了一样。
岁岁的葬礼?姜岁岁……死了?
“我要死了。”
“都和你说了我快死了,你又不信。”
姜岁岁的声音就像被无限放大后回荡在房间里,又如同响雷在陆南承脑中炸开。
她说要死了,而他却说她胡说。
陆南承心脏猛地收紧,他重重地跌坐回沙发上:“姜岁岁……”
次日,城南墓园。
陆南承站在园外,迟迟没有进去。
不仅仅因为方月杏还没来,他只是觉得自己连踏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乌青的下眼睑和苍白的脸色让陆南承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憔悴。
“陆总。”唐辉担心陆南承的身体,忍不住道,“您节哀,但也得顾忌自己身体。”
陆南承不语,深锁的眉头下的目光一片岁寞。
一辆红色的轿车驶来,最后停在了他们面前。
卢佳琪从副驾驶上下来,刚帮方月杏打开后车门,瞥见一身黑衣的陆南承,脸色一变。
她突然朝陆南承跨步走去。
“啪——”
卢佳琪狠狠地打了陆南承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在场所有人猝不及防。
楚萧连忙拉住自家女朋友:“佳琪,你冷静一下。”
唐辉挡在陆南承身前,对着眼前暴怒的卢佳琪冷了脸:“小姐,您的心情的理解,但请您理智一些。”
陆南承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唐辉的肩,将他推到一边,直面卢佳琪的怒火。
“陆南承,你的心让狗给吃了吗!?”卢佳琪红着眼,破口大骂,“十年了,你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岁岁焐热了!”
“佳琪。”楚萧又将她拽离陆南承几步,不愿卢佳琪与他多说。
卢佳琪推了楚萧一把,一双眼死死瞪着陆南承:“你不爱她当初就不要给她期望,也不要跟她结婚!你倒聪明,让岁岁伺候了你十年,你在她生病的时候出轨不说,居然有脸离婚,陆南承,我怎么不知道你心能黑到这种地步?”
“现在岁岁死了,你开心了,你可以把那个野女人带回家了,你们可以安心的过你们那恶心的日子了。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你滚,别脏了岁岁的眼!”
如果不是方月杏告诉她,她做梦也想不到她最好的朋友在死前受了陆南承那么多委屈。
现在她只恨不得把陆南承的心剖出来看看是红是黑。
楚萧抱住大哭的卢佳琪,心疼地安慰着。
面对卢佳琪的责骂,陆南承一声不吭,他紧抿着有些泛白的薄唇,眸中没有半点神采。
卢佳琪说的没错,他心是黑了……
“佳琪,是我叫他来的。”方月杏缓缓开了口,满是血丝的眼睛淡漠地看着陆南承,“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是十年的夫妻,他该来送送。”
十年夫妻。
这四个字就像一把榔头敲在陆南承心上,方月杏的每一个字都在讽刺他的无情无义。
他用他的温柔伤害了姜岁岁整整十年。
“南承。”方月杏目光停在手上姜岁岁的遗照上,“你爱岁岁吗?”
第十二章 从来都和他有关
陆南承心底一顿,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薄唇微张,却始终没有将那个字说出来。
他还能说吗?无论姜岁岁是生是死,他再说都已经晚了。
方月杏笑了笑,眼中泪光闪烁:“岁岁应该知道答案了吧。”
“妈,我……”陆南承看着她怀中姜岁岁的照片,点点痛意瞬间蔓延开来。
方月杏抬了下手,打断他:“别说了,这就算你最后叫我一声妈吧,过了今天,咱们便是两家人了。”
唐辉站在一边看着陆南承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说,忍不住出声:“夫人,陆总他其实……”
“唐辉。”陆南承神色一凛,把唐辉的话堵了回去。
唐辉一怔,一连串的话被他那极具威严声音全部封在了嘴里。
“进去吧。”方月杏叹气,似是并不在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卢佳琪用带着恨意的目光剜了陆南承一眼后,和楚萧搀扶着方月杏而走了进去。
“陆总,您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唐辉看着三人渐远的背影,心中依旧有丝愤愤不平和不解。
陆南承目光似是被掩上一层冰霜,他声音有些发颤:“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微微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湿热逼回去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空旷的墓园,来送姜岁岁的只有他们五个。
卢佳琪靠在楚萧肩上,看着姜岁岁的遗照眼泪不断。
方月杏无言地站在一旁,有些无神的双眸又含着万般怜爱,她轻轻地抚着碑上姜岁岁的照片,低声呢喃着什么。
照片中的姜岁岁笑容灿烂,灿烂的让陆南承不断地去回想离婚前那几天。
“原来,你是故意的。”陆南承一贯平静柔和的表情在此时变得分外颓然。
他紧握着拳,指甲深深陷进掌中,多看那笑颜一眼,他的心便跟着收紧一分。
陆南承向前走了两步,单膝跪了下来,微颤的手缓缓覆上那冰凉的碑上。
那股凉意就好像从指间流进了心里,他喉结滚动两下:“对不起。”
这一声哽咽的道歉却换来卢佳琪的怨怼:“虚伪!”
陆南承自嘲一笑,他的确是虚伪,虚伪了十多年,直到姜岁岁死前他都用那虚伪的温柔撕碎她爱他的心。
没过多久,阴沉沉的天开始下起了小雨,方月杏看了久久不肯起身的陆南承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他面前:“这是岁岁托我给你的,她说这里面有她最珍贵的东西。”
陆南承一愣,怔怔地接了过来,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什么重物。
“我们走吧。”方月杏疲惫地抬眼看向楚萧和卢佳琪。
唐辉刚从车里拿了伞回来,便见他们离开了,只留陆南承一人还跪在墓前。
“陆总。”他将伞挡在陆南承头上,劝道,“您先回去吧,一会儿雨该大了。”
“你走吧。”陆南承看着手中的信封,语气低岁,“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唐辉再三劝阻也无用,只能皱着眉头走到园外等他。
陆南承深吸了一口气,将纸袋打开。
里面有一封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