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鼠

在许多老辈人眼里,蛇,狐狸,黄鼬,老鼠等动物都是具有灵性的诡异动物,它们活在我们的身边,潜伏在我们所看不到的黑暗之中,很少有人能知道,它们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1960年,一场特大的自然灾害席卷了中国大地,从华北至江南。每个地方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河水干涸,农田荒废,庄稼颗粒无收,许多老百姓活活的饿死在自家的炕头。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以树根,草皮,甚至观音土为食,但即便这样,还是有人不断地死去,死尸来不及处理,腐烂发臭,滋生出的病毒又酿成了瘟疫,大规模地爆发起来,有的村庄甚至因为流行瘟疫,人全都死绝了.....

清河村也不例外,突如其来的瘟疫夺走了全村一半多人口的性命,好好的一个大村子几乎成了“鬼村”,好在村长王顺带人及时焚烧了那些死者的尸体,并隔离了患病的村民,才暂时控制了疫情的扩散。但虽然如此,村子的情况仍然很不乐观。饥荒仍然在继续,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拖着羸弱无力的身体,到几乎看不见活物的荒野和草丛里,寻找那些少的可怜也并不可口的“食物”。

那是一个有些寒冷的午后,吃过用树皮粉磨成的“面糊”之后,王顺带着村里仅剩的五个青壮年出来找东西吃,他们翻过村口干涸的河床,踩着干硬的废麦田,一步步朝村外的那片荒草地走去。因为只有那里,可以找到一些能够充饥的草根树皮,运气好的话,还能挖到一些野洋芋。虽然身体虚弱得没有多少力气,但大家全都铆足了精神,拿着简陋的锄头和铁锨,拨弄,挖掘着脚下的地面,试图找到一丁点可以充饥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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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顺挖了没多久,忽然听见不远处一个村民兴奋地大喊起来:“快,快,你们快来看,这儿有一个洞。里面兴许藏着什么东西呢。”王顺听了大喜,他立刻招呼身旁的几个年轻人,飞快地朝着村民那边跑过去,等到了跟前,那村民笑着拨开了脚下的杂草,一个皮球大小的洞穴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洞啊?看样子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小呢?

“是啊,肯定不是野兔子或獾,估计里面的确有个大家伙!

“先别说这些了,咱们挖挖看,没准能逮到里面的那个东西呢!王顺一边说,一边抡起了手中的铁镐,用力地往洞口刨去。见村长干的卖力,旁边的几个年轻人也不甘示弱,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工具,顺着洞口挖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没过多久,王顺一行人就挖开了那个洞穴,而值得高兴的是,洞穴底部果然卧着一个个头不小的,毛茸茸的动物。可当王顺仔细看时,不由得吓得尖叫起来,因为他发现,这动物竟然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它长着坚硬的灰毛,算上尾巴有一米多长,比家猫的个头要大的多,它一动不动地卧在洞底,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不时地瞟着站在地面上的王顺等人,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我的妈呀,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耗子呢,是不是成精了啊。

“哼,老鼠都是害人的家伙,打死它!”大家见到了老鼠,都感觉有些恶心,纷纷表现出了嫌弃和厌恶来。但王顺看到这只大老鼠,心里却乐开了花儿。在困难时期,即便是老鼠肉,那也是难得的肉食,更何况还是一只很大的老鼠。不吃太可惜了!想到这里,王顺立刻举起手里的镐头,一下子打在了老鼠的头上,大老鼠“吱”地惨叫了一声,便趴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王顺得意地把老鼠尸体从洞里拖了出来,扔到草地上,然后笑着对其他人说:“今晚咱们有口福了!这么长时间没沾油星了,咱们好好开开荤!”

“村长,你该不会是要吃老鼠肉吧?一个小伙子有些厌恶地吐了吐舌头:“这东西脏的很,能吃吗?”

“谁说不能吃的,草根树皮咱们都能吃,老鼠算个什么。再说了,这是肉啊!王顺不高兴地瞪了那个小伙子一眼,对大家说:“想吃老鼠肉的,今晚到我家里来!”

“好,我去.....”

“我也要去.....”

太阳落山了,王顺家的烟囱里冒出了阵阵白烟,一股浓郁的肉香透过厨房的门缝飘散出来,闻得人口水直流。小伙子们等的已经不耐烦了,他们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焦急地催促着王顺:“村长,好了没有啊,都快饿死了....

“别急,这就来了。话音刚落,王顺从厨房里端着满满一砂锅浮着油花儿的肉走了出来,他轻轻地把砂锅放在桌子上,慢慢地坐了下来,招呼道:“等急了吧,快点吃吧!

大家伙也不拘束,伸出手就去捞砂锅里的鼠肉吃。虽然没有放任何作料,但这鼠肉竟然连一丝腥膻味也没有,反而透着淡淡的甘甜和油香,口感很像鸡肉但却透着猪肉的味道,非常可口。没过十分钟,一大锅肉就被大家分食的干干净净,就连鼠骨也被嚼成碎渣,随意地丢在地上。

吃饱喝足之后,大家都各自回了家里。他们要养足精神,今天暂时吃饱了,明天还是要出去找食物充饥的。王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也爬上了冰凉的炕头准备睡觉。妻子和儿子相继死于饥饿,现在的他虽为村长,但也只是个孤家寡人了.....看着窗外无尽的黑暗,王顺轻声叹了口气,他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王顺忽然感觉脸上痒痒痛痛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趴在自己的脸上啃咬自己,王顺猛地睁开眼睛,用手抓住了那个东西,等王顺仔细看那东西时,却恐惧地大喊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王顺发现自己手里攥着的,竟然是一只老鼠!

王顺狠狠地将老鼠丢在地上摔死,正准备用铁锨铲走,却不料原本关着的屋门,“嘭”地一下子被撞开了。

“奇怪,难道是门坏了,王顺跳下炕头,走到门前,正准备看个究竟时,门口忽然传来了“吱吱,吱吱”的叫声。还没等王顺反应过来,成千上万只老鼠从门框里蜂拥而入,它们飞快地涌进了里屋,瞬间就将王顺团团围住。王顺躲闪不及,不小心摔倒在地,那些老鼠立刻疯狂地扑了上去,用尖锐的啮齿啃咬着王顺的皮肤,王顺被咬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痛苦地大叫了几声后,他就被淹没在蠕动的鼠海之中,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在那天晚上,村子里幸存的其他人,不论是男女老幼,无一例外地都遭到了大群老鼠的突然袭击,全部丧命,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这将成为一个永恒的谜.....